68岁的宝琳娜・博乔加觉得，自己的国家摩尔多瓦，现在就像走在刀刃上，一脚踩空，可能就是万劫不复。这位在意大利打过工的老人，在首都基希讷乌的一个投票站里，一句话道出了万千民众的心声。
这天是9月29日，议会选举。对这个只有240万人的小国来说，这根本不是选几个议员那么简单，这简直就是一场国运的豪赌，一个决定未来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十字路口。
是彻底倒向西边，跟布鲁塞尔的欧盟打成一片？还是扭头向东，重新捡起和莫斯科的老交情？这个被乌克兰和欧盟夹在中间的国家，每一次政治上的摇摆，都让整个欧洲跟着心惊肉跳。
更别提，现任政府和欧盟反反复复地指控俄罗斯在“深度干预”，让这场选举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。
空气里都是火药味
“俄罗斯正在大规模干预，摩尔多瓦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！”亲欧盟的女总统马亚・桑杜，在投票结束后，发出了近乎咆哮的警告。她把话挑明了：要是真让俄罗斯的干预得了逞，那摩尔多瓦之前拼死拼活争取来的一切，可能一夜之间就全玩完。
桑杜的担心真不是自己吓自己。欧盟那边早就嘀咕了，说这次投票水太深，不仅有人想花钱买票、煽动骚乱，更有一场来自俄罗斯的、史无前例的虚假信息战正在上演。
摩尔多瓦政府更是直接掀桌子，点名克里姆林宫砸了几个亿的“黑钱”进来搅混水。就在投票前夕，检察官带队搞了几百次突击搜查，抓了几十号人，罪名就是“选举腐败”和“搞破坏”。
对桑杜来说，输掉选举不只是断了摩尔多瓦加入欧盟的路，她还特别强调，“这对乌克兰也是个巨大的风险。”隔壁的乌克兰，正死死地盯着这里。
冰火两重天
然而，高层政治的惊涛骇浪，落到老百姓头上，就是柴米油盐。在同一个投票站，你能听到两种完全拧巴的声音。一位51岁的锁匠大哥就直来直去：“我就想工资和养老金能再高点……说实话，我挺希望日子能像俄罗斯时期那样安稳。”
话里话外，都是对眼下经济困境的沮丧。作为欧洲最穷的国家之一，太多摩尔多瓦人兜里没钱，心里就慌。这种对现状的不满，自然就给了那些怀念过去、想跟俄罗斯重归于好的人机会。
可开头我们提到的宝琳娜大妈，眼睛看的却是另一个方向。她在意大利待过，知道外面的世界啥样。她说，“欧洲有我们需要的一切”，就盼着国家能赶紧追上人家的步伐。这种撕裂感，一边是现实的饭碗，一边是未来的梦想，活脱脱就是摩尔多瓦社会的缩影。
反转？这是B面故事
被指控的一方当然不干了。亲俄的反对派，讲的是一个完全反过来的故事。前总统伊戈尔・多东在网上放话：“今天是人民不再恐惧的日子，该恐惧的是某些人！我们要选一个让恐惧彻底消失的国家。”
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拯救者，要带大家走出恐惧，过上“正常生活”。至于外交，多东打得一手好太极。他说要是他上台，跟欧盟继续谈，没问题，但跟俄罗斯联邦的关系也必须捡起来。
莫斯科那边呢？当然是全盘否认，说“干预？没有的事”。反倒是摩尔多瓦的反对派反咬一口，说执政的“行动与团结党”（PAS）才是那个想搞选举舞弊的。双方你来我往，局势一团迷雾。
笔者以为
晚上9点，投票站关门，整个摩尔多瓦都憋着一口气，等着看最终结果。说真的，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国家的内部选举了。它更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大国角力的影子，也照出了一个小国在历史夹缝里求生的辛酸。
民调显示亲欧盟的执政党暂时领先，但谁也不敢把话说死。最后的胜负手，可能就看两拨人的投票热情了。一拨是数量庞大的海外侨民，他们大多是亲欧派的铁杆粉丝。另一拨，就是那个闹独立的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，那边的选民，你懂的，更亲近俄罗斯。
不管最后谁赢，这个国家内部的巨大裂痕，已经摆在台面上了。未来的路，注定坑坑洼洼。而对旁边正在打仗的乌克兰来说，西边这个邻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，都可能给本就艰难的战局，再添一重说不准的变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