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火了。真是可笑。是不是真的有人觉得打了一枪再握个手，这一切就能结束？加沙此刻的街头，血迹未清，灰尘未落。哈马斯的武装人员行走如鬼魅。他们直接用枪口决定生死，某些被怀疑为以色列合作者的人，在众目睽睽下倒下。这些场面，像是某种罔顾人性的仪式，寒光从枪口反射到人的眼睛里，眼神未必能寻到谁是赢家。这座城市的空气，即使没有炸弹爆炸的气味，也依然令人窒息。
以色列呢？他们关闭了边境，让援助物资无法入境，剩下的食物和药品比战火逃命还来得稀有。什么时候人命变得如此廉价？他们释放了约2000个巴勒斯坦被扣押者。一个交换，牢房换尸体。数字本身冷得冰凉，但你敢想象那些被关在以色列监狱里的巴勒斯坦人，看见自由时的眼神吗？有人在哭，有人没哭，他们都知道，这种自由也许只是一场交易的附属品。
再瞧斡旋方。埃及，卡塔尔，这些热衷于做协调工作的国家，他们在9日宣布了停火的第一阶段。双手维系着纸面和平的脆弱平衡。以色列则拖延到10日才正式生效昨夜突袭。当时钟精准地划过中午十二点，是否有人在捏表叹气：好一个“第一阶段”，也许也是最后阶段。特朗普在那天信誓旦旦地说：“第二阶段谈判已经开始。”原来在地球另一端的屏幕前，裂开的砖墙和尘土飞扬只是一段不痛不痒的新闻，附属一个过去式的标签：战争。
于是就有释放。当20名以方被扣押人员松了镣铐，当4具遗体被交还时，这些数字让人后背发凉。不是因为数字，而是因为这些生命从肉体变成了字面，冷静地等待被整理。这些数据像在拍照。你要是从新闻抬头看那些被释放的面孔，他们表情都很复杂。不敢高兴得太早，或者压根无法高兴。他们能确保这次松手后，下一次不会是更紧的握吗？没人能保证。
停火，也不过是宣告暂停残酷的节拍。谁曾认真想过这场冲突的矛盾能有真正的解药。和平协议像废纸一般地堆砌在历史长河里，各方嘴上说的是停止杀戮，心里盘算的，还是更大的权力游戏。资源，版图，血缘，以及历史书中无法改变的耻辱记忆，哪一样不是这片土地上的战场？哈马斯和以色列那根针尖对麦芒的线能扯得再细，它永远都是断的。背后是整个区域利益的漩涡，甚至是世界大国的遥控器，遥远地左右了他们生死。
电台上的新闻愉快宣告：“停火协议生效。”可暴力与仇恨的根，却没动过分毫。哈马斯杀他们怀疑的叛徒，以色列挤压援助进口的路。血债不能消失，饥饿之下暴力仅是更剧烈的燃点。像是一场无止尽的春寒，加沙这片土地是冻结的，而人民冻结在裂缝里，甚至成了一道道不愿被提起的尴尬影子。
停火的确是停了，灰色脚印却踩碎了每一寸泥土。
